时间:2018-11-02编辑:浮泊凉
18世纪末,欧洲大陆听说了一件发生在北美大陆蛮荒地区的事情。那些将坚持“君权神授”的查理国王处死的人的子孙,为建立一个自治政府写下了崭新的篇章。方便起见,我们要回到几个世纪前,回顾一下欧洲各国争夺殖民地的早期历史。
在30年战争以及战争刚结束的那段时间,某个民族或王朝的利益给欧洲许多新兴国家的建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就是说,那些受到商人钱财和他们贸易公司的商船资助的统治者,会继续在亚洲、非洲和美洲争夺更多的殖民地。
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对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探索,比荷兰人和英国人早了一个多世纪。但事实证明,后来者更有优势,因为早期的艰难工作已经被前者完成了。另外,早期的航海家们在亚洲、美洲和非洲的土著居民当中非常不受欢迎,而英国人和荷兰人受到了座上宾的礼遇。
但我们不能说,这两个国家的航海家们就比前人好。他们首先是商人,从不允许任何宗教因素干扰他们做生意。在第一次和弱小种族打交道时,所有欧洲国家都非常野蛮。但英国人和荷兰人知道见好就收。只要他们能够拿到胡椒、金银和税收,就愿意让当地人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因此,他们没费多大力气便在世界上最富有的地方站住了脚。但只要他们得到想要的,就会再一次大打出手,以争取更多的殖民地。很奇怪的是,争夺殖民地的战争从来不会发生在殖民地上。双方会出动海军,在距离殖民地3000英里之外的海面上交战。这条规律是古今战场上最有趣的规律之一(历史上少有的可靠规律之一),即“在海战中获胜的国家最终也能在陆战中获胜”。到目前为止,这条规律还一直奏效,但现代飞机的发明也许让它发生了一些变化。然而在18世纪,英国海军让英格兰成为大片美洲、印度和非洲殖民地的主人。
在这里,我们先不讨论17世纪爆发在英国和荷兰之间的一系列海战。就像历史上所有实力相差悬殊的战争一样,强者最终会获胜。但英国与法国(英国的另一个劲敌)之间的战争至关重要,最终英国凭借无敌舰队战胜了法国。此前,双方曾在北美大陆上进行过多次交战。
法国和英国宣布,在这片广袤大地上即将被他们发现的所有东西,都归为己有。1497年,卡波特在美洲北部登陆。27年后,乔万尼·韦拉扎诺又来到这片海岸。卡波特将英国国旗悬挂起来,韦拉扎诺站在法国国旗下微笑地看着这一切。于是,两个国家都声称自己才是整片大陆的所有者。
17世纪,英国在缅因州和卡罗来纳之间建立起10个规模不大的殖民地。它们通常都是那些隶属于其他教派的难民的聚集地,例如1620年抵达新英格兰的新教徒和1681年在宾夕法尼亚定居的贵格会教徒。他们形成一些边境社区,离海岸不远。人们在这里建立新家,不会受到王权的监控和干涉,开始新的幸福生活。
相反,法国殖民地始终都属于皇室。国王禁止胡格诺教徒或新教徒出现在殖民地,担心他们会向印第安人传播危险的教义,这或许会干扰耶稣会教士的传教工作。因此,和老邻居兼老对手相比,英国殖民地建立在一个更加健康的基础之上。英国殖民地代表着英国中产阶级的商业实力,法国殖民地则聚集了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皇室奴仆。一有机会,他们就想回到巴黎。
然而从政治方面讲,英国殖民地做得很不好。16世纪,法国人发现了圣劳伦斯河口。从五大湖开始,他们一直向南开拓,最终来到密西西比地区,沿墨西哥湾建立了多个海防要塞。经过一个世纪的探索之后,法国人建立起60个要塞,彻底隔断了英国在大西洋沿岸的殖民地与北美内陆殖民地的联系。
英国的土地管理部门曾跟不同殖民地公司表明,英国拥有“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所有土地。理论上来讲,这一点对各个公司非常有利,但实际上,英格兰的领地到法国防线那里就结束了。要突破这条防线不是不可能,但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还引发了一系列边境之争。在印第安部落的协助下,两国人互相厮杀,对自己的白人邻居毫不留情。
斯图亚特王朝期间,英国和法国之间根本没有爆发战争的危险。因为斯图亚特王朝需要依靠波旁王朝来建立自己的君权,削弱议会的力量。但在1689年,斯图亚特王朝的最后一名成员从不列颠的土地上消失,最让路易十四头痛的敌人——荷兰的威廉成了王位的继承人。从那时起,直到1763年《巴黎和约》签署,英、法两国为争夺印度和北美一直处于战争状态。
正如我前面说过的,在数次交战中,英国海军一直处于优势。因为与其殖民地之间的联系被切断,法国丢掉了大部分领土。等到签订《巴黎和约》时,整个北美大陆都落入英国人手里。卡蒂埃、尚普兰、拉塞尔和马奎特等其他法国探险家的伟大成就,都拱手让给了英国。
但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只有一小部分地区有人居住。北起马萨诸塞(1620年来到这里的清教徒十分严苛,他们对英国的国教和荷兰的加尔文教都不满意),南到卡罗来纳和弗吉尼亚(该地区为谋求暴利专门用来种植烟草),这片领地就像一条狭长的带状物,人烟稀少。但生活在这片天高海阔的新土地上的人们和他们祖国的兄弟完全不同。在荒野中,他们学会了自力更生。
他们是勤劳勇敢、精力充沛的祖先的后代。在那时,好吃懒做的人是绝不会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美洲的殖民者们崇尚自由,不愿受到限制,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们在祖国的生活很不开心。他们要成为自己的主人。这些都是英国的统治阶级所不能理解的。政府不满殖民者的行为,殖民者也不愿受到政府的管制,开始向政府发起挑战。
彼此间的不满会造成更多的矛盾。我没必要在这里重复事情发生的细节,也没必要去假设,如果当时的国王比乔治三世更聪明一些,或者能把首相诺斯勋爵的权力收回一些,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当北美的殖民者意识到和平谈判并不能解决问题时,他们决定施以武力。他们不愿再做皇家的附属品,转而奋起反抗。一旦落入受雇于乔治国王的德国士兵手中(当时条顿的王公们有个十分有趣的习俗,就是把整团士兵租给出价最高的国家),就只能等待死亡的宣判。
英格兰和美洲殖民地之间的战争持续了整整7年。在大部分时间里,人们都怀疑反叛者不会获得最终的胜利。很多人,特别是城市里的人,仍然忠于他们的国王。他们支持妥协,希望能够实现和平。但伟大的领袖华盛顿站了出来,要保卫殖民者的理想。
在几名勇士的协助下,华盛顿带领装备陈旧但异常顽强的军队削弱了国王的势力。一次次地,华盛顿似乎就要被打败了,但他的策略总能让战果发生变化。他的士兵常常吃不饱,到了冬天也没有棉鞋和外套,只能睡在脏乱的壕沟里。但他们百分百地相信他们的领袖,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
除了华盛顿指挥的精彩战役和本杰明的外交胜利(他前往欧洲,从法国政府和阿姆斯特丹银行家手里得到大量资金),美国革命期间还发生了一件更为有趣的事。不同殖民地的代表齐聚费城,来讨论诸多重要事宜。这次聚会发生在美国革命的第一年,当时沿海地区大部分重要城镇还控制在英国手里。英国的援兵乘船来到北美。只有那些对独立事业有着坚定信念的人,才有勇气在1776年的六七月份作出历史性的决定。
1776年6月,来自弗吉尼亚的理查德·亨利·李在大陆会议上提议:“这些联合起来的殖民地有权成为自由且独立的州。它们不该接受英国王室的统治,和大不列颠帝国的所有政治联系都应被斩断。”
来自马萨诸塞的约翰·亚当斯随后对这项提议发表了意见。7月2日,这项提议被正式实施。随后在7月4日,《独立宣言》正式发表。托马斯·杰斐逊是这项宣言的起草者,他精通政治学和管理学,严谨的态度和卓越的才能让他注定成为美国最著名的总统之一。
这则新闻很快就传到了欧洲。随后,殖民地人民又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并在1787年通过了著名的《美国大宪法》(这是第一部正式成文的宪法)。这一系列消息在欧洲引起了极大的轰动。17世纪宗教战争爆发后,欧洲建立起中央集权制度,经过不断发展,王权已达到了权力的顶峰。无论在哪里,国王的宫殿都越建越大,王室所在的城市却被越来越多的贫民窟所包围。
生活在贫民窟的人们已经表明了反叛的迹象,他们非常无助。而上层阶级——贵族和政府官员也开始对社会的经济和政治制度产生怀疑。北美殖民地的胜利告诉他们,前一秒还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许下一秒就会实现。
一位诗人说过,莱克星顿的枪声已经“响彻全球”。这种说法也许有些夸张。因为中国人、日本人和俄罗斯人(更不用说澳大利亚人和夏威夷人了,库克船长刚刚发现了这两个地方,但因为他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麻烦,人们便把他杀了)从来就没听到过。但它传到大西洋彼岸,落在了那些怀有不满的欧洲人的火药桶上。在法国,这声枪响引发了一场爆炸,从彼得堡到马德里,整个欧洲都为之震动。陈腐的国家制度和外交政策都被深埋在民主的巨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