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11-02编辑:浮泊凉
伟大的法国大革命向全世界的人民证明了自由、平等和博爱。在叙述一场革命前,我们最好先来了解一下这个词的意义。在一位伟大的俄国作家看来(俄国人对于革命有着深刻的体会),革命就是“用短短几年的时间,以迅猛的速度将几个世纪以来根深蒂固的旧制度推翻。这些旧制度看上去牢不可摧,即使是最激进的革命家也不敢轻易反抗它们。这些制度构成了一个国家社会、宗教、政治和经济生活的本质,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土崩瓦解”。
18世纪,当古老的文明走向腐朽时,法国便爆发了这样一场革命。路易十四统治时期,国王一手遮天,甚至代表了国家本身。那些曾为国家效忠的贵族阶层发现自己失去了职责,沦为宫廷的装饰品。
18世纪的法国挥霍了不少钱财,这些钱主要来自税收。但不幸的是,法国国王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让贵族和神职人员也分担税收。因此,这些沉重的赋税完全来自于农民。但农民们住在稻草屋里,与之前的庄园主失去了密切的联系,成为残忍无能的土地代理人的牺牲品,生活条件不断恶化。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努力劳作呢?庄稼的收成越好,他们所要上交的赋税就越多。因此,他们鼓起勇气,不再去田里干活儿。
由此便产生了如下情景:国王在宽敞华丽的皇宫里四处闲逛,习惯了后面跟着一大堆想要谋得一官半职的人。他们全都靠农民的收入过活,而农民的日子连地里的牲畜都不如。这并不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景,却毫不夸张。然而我们必须记住,所谓的“国家体制”还存在着另一面。
一个与王公贵族密切相关的富有的中产阶级(通常是某个富有的银行家女儿嫁给一个没落贵族的儿子),再加上一个汇集了全法兰西最有魅力的宫廷,使得法国的高雅艺术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由于国内最聪明的智者被剥夺了政治经济领域的权力,他们便把空闲时间用来讨论抽象概念。
如同时尚潮流一样,人的思维方式和个人行为很容易走向极端,因此做作的法国人自然对他们想象出的“简单生活”充满了兴趣。于是,国王和王后——这个国家的绝对统治者和大臣们一起搬到乡村里的小房子居住,他们扮成挤奶女工和牧童,像古希腊人一样过着简单快乐的牧民生活。
在他们周围,侍臣们跳起舞蹈,宫廷乐师们则奏起了小步舞曲,宫廷理发师们还设计出新颖的发式。最后他们觉得实在很无聊,又没有真正的工作,便在这个凡尔赛宫(这是路易十四特别修建的、用来躲避城市喧嚣的宫殿)的小圈子里谈论和他们毫无关联的话题,就像一个饿了的人眼中只有面包一样。
当伏尔泰——一位勇敢的哲学家、剧作家、历史学家、小说家以及所有宗教和暴君的最大敌人,开始抨击现有秩序时,整个法国都为之鼓掌。他的戏剧作品也大受欢迎,最后人们只能买站票来观看。
当让·雅克·卢梭用充满感伤的色彩,为同时代的人们描绘出一幅原始居民在大自然中快乐生活的画面时(卢梭对于原始人的了解就像他对儿童的了解一样少,却被视为自然与儿童教育方面的专家),所有法国人都开始阅读他的《社会契约论》。在这个君权至高无上的国家,当人们听到卢梭发出让主权重新回到民众手中、让国王变成人民公仆的呼吁时,不禁泪流满面。
孟德斯鸠出版了他的著作《波斯人信札》。该书以两名了不起的波斯旅行者的故事为背景,揭露了法国社会黑白不分的本质,还讽刺了上至国王、下至600名糕点师傅的所有事情。这本书很快就加印了四次,也为他的另一本著作《论法的精神》赢来了成千上万名读者——该书中,一位男爵将英国先进的政体和法国落后的政体进行了比较,号召建立一个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的国家来取代现行的中央集权政府。
后来当巴黎的出版商布雷东宣布,狄德罗、德·朗贝尔、杜尔哥等杰出作家将编写一部百科全书,涵盖“所有新思想、新科学和新知识”时,公众的反响异常热烈。经过22年的编纂,28卷百科全书终于完成了,警察根本无法压制公众对这套书的购买热情。法国社会收到了一份极为重要但又颇具风险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