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09-03编辑:罗生门橘子
布匹是扎染的载体,没有纺织也就没有布帛、丝锦,没有了诸如此类的载体,也就不可能有在载体上的任何涂染的美术工艺。
我国纺织的历史从现存的史料看,至少可以追溯到商代或西周。在商代和西周的墓葬中,都曾发现过不少玉蚕,说明当时人们对蚕桑的重视。到了春秋战国,丝织工艺进步很快,从现有发掘出来的实物和文献资料上看,当时的丝织品种类繁多,图案精美。及至汉代,丝织品和染织技法有了长足的进步,品类已可分为绵、绫、绮、罗、纱、练、纨绢、绨、缎等十数个类别。与此同时,还形成了中原地区以临淄、襄邑等地为主的丝织生产中心。
我国传统社会以男耕女织的基本经济形态形成之后不太长的时期,社会思潮中便出现了对织女”的崇拜。汉代画像石星像图中就有“织女”的美丽形象。西汉长安昆明池畔也发现了“织女”的石雕像。这些文物中的“织女”,也就是我国民间无数从事纺织、刺绣、缝纫等手工艺劳动生产的妇女的神化形象。
在古代文献中也有许多纺织生产劳动的记述和描绘。比如《墨子·辞过》:“女工作文采”,就是说在春秋战国时期,织女的劳动已经不仅只是纺织布帛,而且在布帛、丝织上“作文采”了。孟郊《织妇词》说:“筋力日已疲,不息窗下机”,生动地描绘了织女们艰辛的劳作;王建《织锦曲》写道:“红缕葳蕤紫茸软,蝶飞参差花宛转。一梭声尽重一梭,玉腕不停罗袖卷。”描绘了织女的心灵手巧的纺织劳动。正是她们夜以继日的劳动,创造出举世闻名的中国纺织、织染的精品。
古代织女们进行纺织的原始织机是什么模样?我想,大致就是文献上说的“踞织机”。云南晋宁石寨山出土了汉代铜贮贝器,它的盖上有从事纺织的雕铸人物,从画面上看,这种原始的踞织机是手脚并用的。又从出土的汉代锦绮实物上看,当时的织机已经可以斜织和提花了。东汉王逸《机织赋》:“纤纤静女,经之络之”,“动摇多容,俯仰生姿”,是对织女劳作的精彩描绘。正是她们的辛勤劳作,织就了“方圆绮错,极妙穷奇,虫禽品兽,物有其宜”的精美纺织品。
汉代铜贝器出土地的晋宁属滇池区域。当时滇池区域已有河蛮部族(西南夷中的一个强大部族。河蛮后来分为白蛮、乌蛮两支部落,分别是白族和彝族的先民)居住,我们有理由推断:在汉代,地处边陲的云南纺织工艺已经相当发达,其中必定有河蛮的纺织品,也就是说,必定有白族、彝族先民们的纺织品。
在云南元谋大敦子,洱海及金沙江流域等新石器时代遗址中,还发掘出大量四、五千年前原始的石质、陶质纺轮、纺锤等工具,证明了新石器时期云南已经有了纺织生产这更进一步说明,当时不但有了棉、毛、麻等织物,并且能利用天然染料,印染出白叠花布。可见南诏、大理国的纺织技术已与中原不相上下了。
又据《滇志》记载,云南丝蚕生产也很发达。赵州(现大理市凤仪镇及其周边地域)丝是遐迩闻名的,汉时就有赵州丝出口到掸国(缅甸古称)、身毒的历史。南诏时期,洱海区域就生产出著名的“红布”,鹤庆也有“井口布”出口的记载。
《前汉书·西南夷两粤朝鲜传》中说:“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言,使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得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毒身国……”大夏人所说的“贾”,很可能就有西南夷,即我国西南边陲的土著、商人、马帮。因为,早在北方丝绸之路开辟前的几百年,西南夷就通过数百年艰辛,以叶榆(现大理古城)为起点开辟出了一条秘密的南方陆上丝绸之路。
通过这条密道,西南夷早就与东南亚、南亚、西亚、中东有了频繁的经济文化往来。张骞听说的“蜀贾”、“蜀布”,我怀疑有误。一、也许大夏人不太能识别我国商贾的籍贯、口音,随意说成是“蜀”人“蜀”布。张骞当时并未到过云南(张骞是从大夏沿北方丝绸之路返回长安后,向汉武帝奏报他的见闻,受汉武帝派遣才到云南来探查西南夷的秘密通道的),当时他即使见到了西南夷运到大夏的商货,也未必能够认出哪些是云南的商品。
不过,无论如何,中国商贾运去的商品中必有产于云南白族的布帛、丝绸,这是毋庸置疑的。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当时作为南方陆上丝绸之路的中心——叶榆、永昌的民间纺织业已经有了相当高的工艺水平和产量。这就为大理白族先民的扎染染织奠定了稳定的物质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