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肉能吃吗？据说是水浒传中的美食

在中国人的饮食文化中，比较多的禽肉类和哺乳类有鸡鸭鹅猪牛羊。应该是比较丰富了吧。不过还有一种动物竟然也可以作为美食来享用，而在我们现在的生活中却不常见，这就是马，据说在水浒传中，马是吃的非常多的肉类，我们来说一说。

水浒的世界一半在江湖，一半在沙场。江湖之中自然是鲁智深、武松等步战英雄风头最劲，而在沙场之上则更多是跃马驰骋的马军将领风光无限。战马对于马上好汉无异于鸟之飞翼，鱼之游鳍，得之如虎生双翼，势不可当，失之若雄鹰折翅，其利顿失。所以在水浒的世界里，战马和兵器同为马上将领的第二生命，被视为珍宝，呵护有加。

再加上战马在中原地区的本就稀缺，因此很难想象战马会作为食材被梁山好汉大咀大嚼，而且一杀就是上千头。然而，梁山上的确有过一次丰盛的马肉饕餮盛宴，其壮观场景绝对是古今第一马宴。

在讲水浒第一马宴之前，先得讲讲《水浒传》中的马宴。《水浒传》中的马宴其实是无处不在的，比如史进初上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忙叫小喽罗，一面杀牛宰马，贺喜饮宴”；鲁智深来到桃花山，李忠、周通也是大尽地主之谊“椎牛宰马，安排筵席，管待了（鲁智深）数日”；晁盖坐稳梁山之位，“椎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庆贺重新聚义”；清风山上燕顺、王英、郑天寿“杀羊宰马，连夜筵席”对宋江进行“天使投资”；

就连一二百人的小小山头对影山，吕方也是“杀牛宰马”宴请众英雄；至于梁山大寨，更是每逢庆典迎宾，或是大获全胜，都会“杀牛宰马，大设筵宴”。如此众多的马宴似乎与本文开篇时“战马和兵器同为马上将领的第二生命，被视为珍宝，呵护有加”的论调不大一致，要解释其中的原委，其实不难。第一，马宴之上未必便是战马，很有可能是用来耕作的普通马；

第二，经常征战，自然会有一些老弱病残的战马被淘汰下来，沦为菜马；第三，有时候是为了撑场面，迫不得已；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施老爷子在此用了夸张的写法，因为马肉从古到今在中原地区都不是普遍食用的肉种。真正可以用于作战的战马，在北宋那个年代绝对是稀缺之物，不会被轻易当作食材来使用的。明白了这个前提，再来谈谈《水传》中的第一马宴。

由上千战马而成的水浒第一全马宴发生在大破连环马之后。想当年双鞭呼延灼带着三千连环马“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直把宋江杀进水中方才罢手。排山倒海的连环马的确让宋江“眉头不展，面带忧容”很久，想必那几天宋江是见马而忧，真恨不得食尽天下马肉，喝尽天下马血。呼延灼初战大显神威，以为削平梁山指日可待。然而，呼延将军还未从胜利的狂喜中回过味来，便接二连三地被梁山阴谋算计，先是炮兵阵地被毁，接着轰天雷改旗易帜，最后连他最为倚重的连环马也在徐宁的钩镰枪下变成了菜马：

“呼延灼看了大怒，引兵望北冲将来。宋江军兵尽投芦苇中乱走。呼延灼大驱连环马，卷地而来，那甲马一齐跑发，收勒不住，尽望败苇折芦之中枯草荒林之内跑了去。只听里面忽哨响处，钩镰枪一齐举手，先钩倒两边马，中间的甲马便自咆哮起来。那挠钩手军士一齐搭住，芦苇中只顾缚人。呼延灼见中了钩镰枪计，便勒马回南边去赶韩滔。背后风火炮当头打将下来；这边那边，漫山遍野，都是步军追赶著。韩滔呼延灼部领的连环甲马乱滚滚都颠入荒草芦苇之中，尽被捉了。……三千连环甲马，有停半被钩镰枪拨倒，伤损了马蹄，剥去皮甲，把来做菜马。

——第五十六回 徐宁教使钩镰枪 宋江大破连环马”

“三千连环甲马，有停半被钩镰枪拨倒……把来做菜马”，这是什么样的概念？想象一下一千五百多匹战马奔腾起来是何等壮观的场景，而将它们尽数做成各式菜肴又是怎样的奢华景象。如果摆肉的盘子首尾相连，恐怕都可以绕梁山一圈了。梁山上的全马宴不但数量庞大，而且材质也是极其上乘，所用马肉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连环宝马，这是后世圈养注水马肉远不能比拟的。相信数量如此巨大、肉质如此优良的全马宴，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也绝对是史无前例，独此一家。

梁山上的全马宴虽然奢华，但确实是迫于无奈，否则以如此数量的优质战马，必能装备出一支精锐的骑兵劲旅，那么梁山的铁骑将更加锐不可挡，宋江的功名美梦也可借此大大提速。想来宋江当时也是欢笑之中夹杂着泪花，又爱又恨地吃下了连环马肉。可以猜想到，宋江此刻对连环马的感受已与大破之前是天渊之别。还好御赐的踢雪乌骓马载着呼延灼一起杀出重围逃得性命，侥幸逃过一劫。如果踢雪乌骓也沦为盘中之食，那将是《水浒传》中的又一大不幸。

既然是全马宴，马肉的做法一定也是琳琅满目、花样繁多。中国吃食马肉的历史悠久，自然不会缺少精妙的烹制马肉的良方。当然，即使是粗制滥造也不会影响梁山好汉们永不知饱为何物的澎湃食欲。马肉营养丰富，有补中益气，补血，滋补肝肾，强筋健骨之功效。马肉脂肪的质量优于牛、羊、猪的脂肪，马肉脂肪近似于植物油，其含有的不饱和脂肪酸可溶解掉胆固醇，使其不能在血管壁上沉积，对预防动脉硬化有特殊作用。

由于取材的便利，马肉一直是游牧民族经常食用的肉食之一，至今熏马肉与熏马肠仍是哈萨克族最为喜爱的美食，并已被推广为全国性的特色美食。但对于汉民族，许多古代文献称马肉有毒，比如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曾记载：“食马肉中毒者，饮芦菔汁，食杏仁可解。”《随息居饮食谱》亦云：“马肉辛苦冷，有毒，食杏仁或芦根汁解之。其肝，食之杀人。”

再加上马肉在煮或炒会有泡沫产生，会发出恶臭，因此马肉并非人人适宜。由于马肉的上述特性，以及马匹在耕作、运输、骑乘等方面的特殊作用，马肉的食用在中原地区一直不是十分普遍，但却也从未中断，可见还是有许多人偏爱于马肉。

梁山的饕餮马宴既是一次大快朵颐的庆功盛宴，也是一次迫于无奈的屠马，其中有胜利的喜悦，却也暗含着丝许伤感和不忍。毕竟对于经常在沙场上纵马驰骋，习惯了把马当作战友兄弟的骑兵将校来说，骤然间看到如此多的骏马良驹沦为盘中之肉，未免都有一些心中不忍，即使这是敌人的战马。

自梁山全马宴后，终水浒全书，呼延灼再也未能训练出一支连环马部队，足见连环战马选拔和训练的难度之巨，否则以连环马摧枯拉朽之势，梁山在此后远征大名府、破辽、灭三寇的战斗将会事半功倍，梁山许多好汉或可因此保全性命。回想当初为解眼下之危，大破连环马杀马屠马吃马杀得欢畅，屠得尽兴，吃得痛快，之后却因无连环马掩护，枉死几多性命，早知如此当年真应该是小破连环马而不是大破连环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