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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对永璂赏识最后永璂早逝

时间:2018-02-08编辑:梓岚

这样一场变故的发生,将曾经最显赫的“嫡子”永璂搁到了最尴尬的境地,如果说令妃是皇后断发事件的最大受益者,那么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乾隆有着浓厚的立嫡情节,偏偏孝贤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接连早逝。在这样的情况下,永璂的诞生让他欣喜异常,甚至写诗庆贺,这样的情绪是其他皇子出生时所没有的。可以说,永璂的出身决定了他有着锦绣前程,有着其他皇子所不具备的优先条件。

关于永璂的资料实在太少,从目前流传于世的几首诗作来看,当是一个颇有才华的人,现抄录几首以供读者诸君欣赏。

古风

题十一兄渔隐图(清·永璂)

江湖有散人,雅尚凌仙峤。

青笠绿蓑衣,泛宅逐蓬藋。

扁舟澹容与,鹭鸥作同调。

长物唯缗竿,至足在渔钓。

白云从空流,眠月仰天笑。

目极宇宙宽,浩荡无遗眺。

朱门多纷营,撄缚苦纠绕。

而此独逍遥,忘机自舒啸。

咄彼抗尘容,翘心束帛召。

这首诗是永璂为十一阿哥永瑆所绘《渔隐图》所提写,话说十一阿哥乃是乾隆众多儿子中最具有艺术天分的人,尤其擅长书画,其性格也很怪诞,乾隆对他很是赏识。

永瑆有个爱好,喜欢和兄弟们诗词唱和,以画交友。他曾经给十五阿哥永琰一把扇子,上面诗画相得、气象万千,下面落了“兄镜泉”三个字——镜泉是永瑆为自己起的别号,相当于现代一些作家的笔名。

但是他们的皇阿玛乾隆性格却是最矛盾的,一方面倾慕汉族儒家文化,一方面又看不起文人的名家风范。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乾隆见到了永琰手中的扇子,琢磨一通后问他“兄镜泉”是何许人也,永琰只好如实招认乃是十一阿哥永瑆。自此,永瑆便被乾隆在心底默默除名,而且严令阿哥们以后不得擅自自署字号。

“江湖有散人,雅尚凌仙峤。青笠绿蓑衣,泛宅逐蓬藋。”我们都知道言为心声,从上面这首诗中,永璂对于哥哥永瑆名士风流的个性是真心欣赏。同时表达了他对皇室成员之间纷纷扰扰深深的厌弃心理,就像他在诗中表达的那样:“朱门多纷营,撄缚苦纠绕。而此独逍遥,忘机自舒啸。”

可见,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内并不太平啊!

能够体现永璂水准的当属这首《木兰秋夜》绝句了:

云敛长空素月圆,碧天秋色锁寒烟。

不知雁响沉何处,古塞疏灯客未眠。

对于这位聪颖的“嫡子”,乾隆未必不喜欢,但是自从雍正帝立了规矩后,帝位都是以秘密立储的方式传承,所以他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是不会轻易流露出来的。至少,每年秋狩的时候,乾隆都会带着永璂随行。

除此之外,我们还得承认,乾隆曾经对在世皇子中年纪最大的五阿哥永琪表现出过极大的兴趣。但是在那拉皇后尚未出事,且永璂表现相对不错的情况下,乾隆未必会首选永琪,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也能说明了这一点——

乾隆三十年(1765年)五月皇后不废而废,被幽囚冷宫,同时意味着十二阿哥永璂彻底丧失了被选为储君的可能性之后,同年的十一月,五阿哥才被封为了荣亲王。不要小看了这项荣誉,这是继皇长子永璜被追赠定安亲王之后,唯一的阿哥在世时被封。显然,乾隆已然含了政治意图在其中。

可惜啊,仅仅过了4个月,五阿哥也与世长辞了!命运实在太神奇,但凡乾隆看中了哪一位皇子,哪位皇子就会出事。就像乾隆后来所说的那样:“以长以贤,则莫如皇长子、皇五子,亦相继病逝。设如古制之继建元良。则朕在位而国储四殒。尚复成何事体乎!”

之后很长的时间,奢华的紫禁城充满了萧瑟之气,但是最难过的恐怕是形单影只的十二阿哥永璂了,曾经是众人仰望的希望之星,一夕之间跌进了万丈深渊,成为大多数人嫌弃的对象。这样的人生巨变恐怕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不过他在这首《德寿寺牡丹短歌》中体现的思想也还豁达:

飞放泊边春不浅,德寿寺里流莺啭。

探花笑我马腾腾,待客无僧幡闪闪。

百年已是干戈靖,一龛独任光阴转。

洛阳姚黄不须问,且对繁英生苍藓。

今日看花花莫放,来日看花花莫敛。

花应知我非世情,与尔相看动幽感。

虽然不知是何时所作,但是有着这样开阔心胸的人,想必会比平常人看世事看得更透彻一点。

是啊,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无论再大的干戈恩怨,百年之后都是过眼云烟。

且看永璂之风范,应该是受那拉氏影响不浅,也许我们不该以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情,无论曾经有过多少的烟云,至少对于身处漩涡中的永璂来讲,已经无所谓了。他是抱定了宗旨,淡望天际云卷云舒,物我两忘。

不过对于乾隆来说,采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位皇子,却是件非常难办的事情。从明面上,皇后那拉氏并没有被废,那么永璂就是法理上的嫡子。然而从皇后断发的那一刻,帝后之间已经夫妻情断,她的儿子自然就没有了任何政治上的优待。

说起来乾隆还算是恩怨分明的,不管他和那拉氏的关系恶劣到什么程度,总算是没有利用强权毁伤永璂和那拉氏的母子之情。那拉氏仙去后,乾隆让永璂守孝三年,以尽到人子之情。但是在皇子该有的待遇上,他又是异常冷漠的,让永璂在有生之年当了一辈子的阿哥,永远丧失了被赐封的资格。而这样的境遇,和雍正朝被剥夺了皇族待遇、不明不白死去的弘时是一样的。

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乾隆给永璂寻摸了一位博尔济吉特氏福晋,自己又倒贴了一份嫁妆,等到三年守孝期满后给他们办过婚事算了事。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正月二十八日,当大家还沉浸在新春的欢乐气氛中的时候,年仅25岁的永璂去了。

乾隆有生之年,没有给过这位无辜的儿子任何封号、追谥等皇子该有的待遇,甚至连他的丧事都是极其简陋的,修建在朱华山的园寝规制渺小,和旁边的端慧皇太子陵寝天差地别。

乾隆这样薄待于他——或许当初,帝后夫妻失和的时候,乾隆曾经寄希望于永璂在中间能够劝劝他的母亲回心转意。

而且当初乾隆下令福隆安扈从皇后回京的途中,也确实说过要降阿哥之旨的话语。然而却毫无效果,也许是当时的那拉氏已经彻底打定主意,也许是以永璂之性格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总之,事件最终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得到了彻底的超脱,永恒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