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7-12-07编辑:历史狂流
知青大规模的请愿“闹事”使得中央终于做出了实质性决策。知青终于如愿以偿,于是,大返城开始。
1978年,下放在云南农场的知青将近5万人,到1979年,仅仅过去半年的时间就只有70名知青留在那片土地上。
原云南兵团的知青后来回忆说:
1979年春天,做梦也没有想到知青可以返城,不用说,所有的连队都沸腾起来了!有的高兴得跳起来,有的抱着娃娃伤心地哭诉,有的忙着写血书,有的忙着处理家具凑路费回城,有的后悔不该在当地结婚, 有的后悔不该找异地知青,有的怨两地分居,想办法托交孩子……真是悲喜交织,不知谁对谁错。
知青一窝蜂地挤到场部办公室,开始还有秩序地排队办理,后来大家都觉得太慢,吵得工作人员无法工作,干脆用几十根橡皮筋接起来把公章拴在窗户上,谁想盖谁盖。然后,又像逃难一样找车返城。那些天街头尽是这些返城者。
场部大门口的公章悬挂在那里,任什么人来,都可以盖一下走。当时,还没有正式的文件下达,知青可以无条件返城。因此,还都以病退的名义走的,需要农场的病退证明。
干部和老工人以极其复杂的心情注视着知青的举动。
积愤已久的知青多少有些失去理智。他们烧房子。
凡自己盖的房子或集体利用工余时间盖的房子,都烧了。家具,有的知青不愿留给老工人,也烧了。甚至碗都砸烂了。
知青生活区狼藉不堪。
在那个特定的环境下,特定的时间里,人们似乎疯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回城去!史卫民、何岚合著的《知青备忘录——上山下乡运动中的生产建设兵团》一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下面这件似乎不可思议的事并非“天方夜谭”:
勐定农场有一个连队很偏僻,大约离场部40多公里。1979年知青大返城时,场部开始发放迁移证。消息传到这个连队时,已经几天以后了。
欣喜若狂的知青们连夜步行40多公里,赶到场部去领迁移证,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是何等热闹,几百个人满怀期待挤在一个窗口前。
等到一个小个子知青挤到窗口前时,迁移证已发完了。小个子知青如五雷轰顶,跌跌撞撞回到了连里,蒙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他在门后上吊死了。他太绝望了,以为没有领到迁移证,就是永远回不了成都。其实,过了几天,场部又开始发放第二批迁移证了。
诸如此类事,后人听了简直认为是天方夜谭,可笑可悲。但那时的青年人,那个环境里的知青们有此举,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1979年全国各地知青的大举返城风犹如洪水决堤,势不可挡。从云南边疆,从西北大草原,从祖国的北疆……通往内地的所有交通线上,一幅知青“胜利大逃亡”的景象使这个难忘 的春天更添一层悲壮!面对自己撒下过无数汗水的山川大地,每个逃亡者心中的那份酸甜苦辣谁人知晓?
有多少人为争取回城,义无反顾,但一旦喝完那杯临别酒,真正踏上归途之后,年轻人的心又是异味无常,一位黑龙江建设兵团的北京知青这样写道:
明天就要走了,留下一段青春,留下一丝惆怅;
留下莫名的遗憾,留下初始的夙愿,远远离开北大荒。
我要走了,已经没有了“修理地球”的豪情,也没有了屯垦戍边的壮志。我只想着回北京,就像当年只想着去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