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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故事:我的知青邻居

时间:2016-11-01编辑:历史狂流

当年为了响应上山下乡运动,全国绝大多数知识青年收拾行囊背井离乡踏上了劳动改造的征程。下面,小编就为大家讲一则有关知情的故事。

当年,就在我光肚皮四处爬树摘桑葚的那个时节,家北面的小河边突然多了家邻居。房子是新建的,泥墙草顶,一溜十几间,进进出出的全是些年轻人,村里人叫他们“知青”。

领头的是位女知青,姓田,细高挑,留条大辫子,说话干净利索,走路风风火火,统领着十几个前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年轻人。其实,受教育的应该是我们村里人。就说知青屋吧,男、女宿舍分列两旁,有灶房、饭厅、活动室,四边用篱笆圈成个院落,院子里种上豆角、辣椒、番茄,还有各色叫不出名的花儿,整个知青点可谓功能齐全、环境优美。而我们村里人呢,大都图方便,干脆就在堂屋里烙煎饼,搞得满屋子乌烟瘴气,院子里散养着的鸡在刨食、猪在哼叫,不太讲究卫生。知青们一来,村里人早起后开始先打扫院落,衣服也洗得勤了,骂小孩的声音小了,慢慢变得文明起来。

 

小河边有生产队的瓜地,七、八十亩,满地的西瓜和小瓜赛着长、比着甜,还没成熟呢,香甜气就弥漫开了,走村串户,飘过小河,引得河对岸邻村的半大孩子蠢蠢欲动。队长担心他们夜里过来偷袭后,革命成果荡然无存。所以,看护瓜地成了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因为看瓜,结果出了不少事。最早是由一个成分不好的老光棍看的,老家伙行为乖戾,白天除了下河捉鱼逮虾,一有空就喝酒。鱼卖掉换酒,泥鳅留下来自用。他喜欢把红烧泥鳅倒进瓦罐里,坐在柳荫下,端起酒来一饮而尽。一口酒吃掉几个泥鳅,一罐子泥鳅要吃上两天。最后,罐口趴满了苍蝇,腥气熏天,瓜棚成了真正的“禁地”。晚上,他扛杆土猎枪顺着河边巡视,发现动静就朝天放枪。有次喝醉了酒,听到河边窸窸窣窣,一搂扳机,喷出的火药把他的眼熏成了熊猫眼,差点失明,这时他手提着偶然打下的大雁,疼得差点哭了。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呢,由于天旱,小河快干得见了底,瓜却出奇的甜,邻村的一位妇女经不住诱惑,趁夜色趟水过来想摸几个瓜让孩子尝鲜。刚动手呢,就被老光棍抓了个现行。“公了还是私了?......”老光棍眯着眼晃着猎枪说。妇女支支吾吾,最后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下战战兢兢走向瓜棚。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在这紧要关头,大家在田知青的带领下,一举将他俩抓获。第二天,老光棍游街,自己敲一下铜锣,喊一声“我流氓、我强奸!”从此,看瓜的任务落到了知青们肩上。

白天,身强力壮的知青参加集体劳动,留守看瓜的则负责做饭。晚上,在河边的沙滩上,男知青舞枪弄棍,女知青唱起了样板戏,附近村落的姑娘小伙都过来观摩,有的还当场拜师学艺。一时间,瓜地旁、小河边成了天然的交流娱乐场所。但无论平时有多忙,知青们对于瓜地的看管却始终没松懈。有时,其他知青点的知青来了,他们就自掏腰包买瓜,要等会计如数收了钱,才把瓜用竹篮子装好,沉到井水里浸过后招待客人。我有些不相信,晚上曾悄悄从河边爬过去刺探,同时也想顺手牵羊摸几个瓜。谁知,刚到瓜地就被抓住了。

值班的知青黑着脸把我揪到了灯光下,我想坏了,惹大祸了。田知青一见我却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两个浅浅的酒窝,怪不得大人都夸她漂亮呢。她拉起我的手,说:“我的小邻居,这么晚也来串门子啊,明天生产队就要分瓜了,你就先尝尝吧!”说着,亲自到瓜地里挑了个大香瓜,用手绢擦了擦,让我三分钟内必须吃完。那是我今生所吃的最甜的瓜,以至于等到生产队真的分瓜了,我蹲在自家摊到的瓜堆旁,挑个熟得红到皮的“京北瓜”想放开肚皮吃,甜甜的瓜汁流了一手,把五个手指都黏住了,我却依然觉得味道不足,竟然不想再吃下去。

三十多年过去了,河边的瓜屋还在,只是无人种瓜。我常年工作在外,一想到家乡,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总是瓜地,总是我永远忘不了的知青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