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7-02-21编辑:梓岚
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1955)。原名郭光前。1906年10月生于湖南省醴陵县(今为市)双井乡。
1927年参加赤卫队,历任班长、营长、团长,旅参谋长、旅长、师长、军分区司令员、纵队副司令员、南疆军区司令员、新疆军区副司令员等职,他一生两次长征,17次负伤。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将领中以悍猛著称。
急难险重总是冲锋在前头
1927年9月,毛泽东领导湘赣边秋收起义。地处湘东的醴陵县,工农运动也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郭鹏便积极投身秋收暴动,参加了赤卫队。离他家不远的一个地主,当过国民党的湖南省参议员,一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农协领导人想组织农民斗争他,别人不敢去抓,郭鹏自告奋勇:“我去捉!”别人不敢牵他游城,郭鹏大喊一声:“我去牵!”农协要处决这个地主,别人不敢去杀,又是郭鹏冲出人群,大喝道:“我去杀!”
从1930年冬至1932年,郭鹏先随红十六军、后随独立二师(红十八军的前身)转战于湘鄂赣苏区和边界的平江、浏阳、宜春、万载、铜鼓、修水等地,反击国民党军队的“围剿”。他在战斗中英勇顽强,每次组织敢死队、突击队,无不带头参加,因而很快由班长升任排长、连长,又很快升任红十八军52团2营副营长、营长。
1934年4月5日,郭鹏所在的红十八师会合刚从湘鄂赣远征归来的红十七师,在萧克、王震的指挥下,埋伏于永新县的沙市澧田大道以北地区,待敌王东原部十五师前卫43旅进人伏击圈后,红军以一部阻击敌后续部队,集中主力对敌前卫旅猛烈突击,激战约3小时,全歼敌旅2000余人,缴枪1000余支,生俘敌旅长侯鹏飞,给深入苏区的国民党军以严重打击。在这次战役中,郭鹏因率部阻击敌后续部队有功,升任红十七师50团团长。
1934年7月,红六军团突围长征,经江西、湖南永州转入广西边境,随后又折回湖南向贵州甘溪进发。郭鹏率领的红十七师50团与红十八师均被广西、湖南、贵州3方面的敌军截断。郭鹏率50团为后卫,日夜兼程追赶主力部队。10月11日,在白剁至紫荆关一带,与敌军进行恶战,伤亡很大,他自己也负了伤,所部与主力失去了联系。他想起军团首长曾经说过:“若失掉联系,就到印江方面去找贺龙。”
于是,他与团政委彭栋材研究决定:找主力;找贺龙;遇到敌军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迅速避开,绕道前进。当他们冲出敌军包围到达一山沟时,迷失了前进的方向,急需找一个向导,但村里的青壮年早已跑光,只碰见一个年迈的老头,听到郭鹏问话,只是摆手摇头,原来是个聋子。
郭鹏边做手势,边指着门上贴的“福禄寿喜”4个大字问他认识与否,他点头表示识字,郭鹏便写上“印江在何方向”几字给他看,他连忙点头,并写出“印江在北方”。郭鹏大喜,决定率部北去印江找贺龙。
10月23日,郭鹏率部终于在印江找到了贺龙。贺龙拉着郭鹏的手说:“会合了就是胜利,你们先吃饭,然后去找六军团主力部队。”
24日,六军团与红三军在贵州东部印江县的木黄举行了会师庆祝会,随后又于26日在黔边酉阳县的南腰界举行了隆重的会师联欢大会,并对部队进行了整顿。红三军恢复了红二军团的番号,贺龙任军团长,任弼时任政委;红二军团由萧克任军团长,王震任政委,辖49、51、53团,3300余人,郭鹏任51团团长。
28日,二、六军团向湘西之永顺、保靖、龙山、桑植发动了攻势,于11月7日攻占了永顺县城。湘敌陈渠珍部的龚仁杰、周燮卿两个旅于11月13日进犯永顺,红军弃城北走,诱敌追赶。为选择阵地进行伏击,红军一再退却,最后于11月16日择定在永顺北45千米处以龙家寨为中心的十万坪谷地进行伏击。郭鹏率51团同49团埋伏在杉术村东山,红十八师的52团埋伏在北山。
下午4时左右,敌龚仁杰、周燮卿两个旅进入伏击圈,二军团主力从正面猛烈攻击敌前卫龚旅,郭鹏率51团协同49团、52团从两侧向敌本部发起猛攻,只l个多小时,便将龚、周两旅打垮,跟踪追击数千米。
第二天,红军再克永顺县城,敌军狼狈南窜。这两仗俘敌2000多人,缴枪2200多支,是开辟湘鄂川黔新苏区过程中具有重要意义的一战。
长征途中血战六甲深得贺龙赞许
1935年春,郭鹏调升红二军团第六师师长,下辖16、17、18团。同年10月,国民党军又纠集130个团的兵力对湘鄂川黔根据地进行第三次“围剿”。郭鹏师等主力部队从津、澧地区返回桑植、永顺苏区。
这时,军团首长考虑到策应中央红军长征的任务已经完成,在原地坚持斗争已很不利,决定从桑植出发,突围长征。郭鹏率领六师作前卫,掩护二、六军团于20日南渡澧水,突破国民党军的第一道封锁线,进到资水以北地区。其后,郭鹏又受命进攻淑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部猛冲,一举攻下县城。
六甲之战纪念塔
1936年初进入贵州后,郭鹏所部与兄弟部队先后在黔西、大定、毕节地区和乌蒙山区转战3个来月,于3月下旬突出敌军包围,进占盘县、亦资孔地区。4月8日拂晓,郭鹏所部稍后于二军团总部到达甸尾、可朗之间,部队尚未安顿好,总指挥部就派通讯员将郭鹏请去,一进门,李达参谋长就对他说:“郭师长,你来得正好,任务很紧急,据可靠情报,普渡河己被敌军占领,我军前卫受阻;敌郭汝栋纵队已赶到篙明、羊街一带防堵我军,后面尾追的敌军有樊松甫、李党、孙渡3个纵队,他们妄图将我军围歼于普渡河以东、功山以南一带地区。
孙渡的两个旅脚步最快,今日距我们已不到100里,一旦他们一赶到,合围我军的阴谋就会得逞。因此,不管是向前渡江,或是夺路转移,都要我们立即阻挡孙波所部的前进,否则,前有江河天险,后有断路敌军,左右敌军尽发,我军迂回无地,后果不堪设想。贺龙总指挥命令你即刻带18团回奔50里,赶到六甲,最好赶过六甲,以运动防御阻击敌军,掩护整个部队的行动。”
郭鹏立即赶回驻地,亲自带领18团马上出发,政委廖汉生带领另外两个团随后赶来。他和18团团长成本新、团政委杨秀山跟一营走在最前面,一路跑步前进。
25千米的路程,郭鹏他们只用了3个多小时,并于8日上午9时许赶到了六甲的石腊它丫口,与敌先头部队孙渡纵队第七旅萧本源团遭遇。敌人因出乎意料,措手不及,大部被歼。敌军后续部队赶到后,经过约半小时部署,即以4个团兵力向红军发起集团冲锋。炮声震地,硝烟弥天,但郭鹏镇定自若。直待敌军迫近阵地前沿,才令红军还击,将敌杀退。
以后,郭鹏在敌炮击之后准备向红军冲杀时,即挥令红军出击或反冲击。双方如此反复冲击,激战到后半晌,我军打退了敌军10多次疯狂的猛扑。敌尸漫山遍野,红军伤亡亦众。18团伤亡更大,阵地上的空隙越来越大,难以填补,郭鹏亦复受伤,乃令全线撤退到预设的第二道防线,并立即从17团抽调一个营填补了18团阵地上的空隙。
薄暮时,敌军竭尽全力又发动猛攻,在暴雨般的炮火掩护下猛扑过来,窜进了18团阵地,双方以刺刀相拼。接着,17团在阵地上也与敌人展开了肉搏。据守左侧山峦的16团,子弹打光了,便以枪托掀打爬上山来的敌人。
正在十分危急之时,贺龙派来增援的14团赶到,郭鹏即令他们从左翼向敌侧后进击,直扑其指挥部。敌军受此意外打击,下令后退。山上的红军趁势猛扑下去,迫使敌军全线后撤。阻击至午夜12时,郭鹏得知全军主力已经安全转移,才率部撤出战斗。随后在毛宜湾赶上了主力和军团总部。
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接受刮骨疗伤
1936年7月,郭鹏随二方面军从甘孜出发,到了阿巴。
一天,贺龙命令郭鹏带领12个骑兵去四方面军医院布置行军任务,要求他速去速回。因任务紧急,郭鹏率部队一路快跑,于晚上10时到达医院,布置任务后已是深夜12时。他吃罢饭急往回赶,这时风雨交加,使人睁不开眼,当他刚走过五师驻地不远时,早已埋伏在密林中的敌人向他扫射,他受伤从骡背上滚落到几丈深的大涧中,顿时不省人事。过了一阵,他从血泊中苏醒过来,心想:得赶快走,躲过敌人的追击。
刚走几步,转念一想,敌人就在附近,要是跟着脚印追来,怎么得了?于是,他首先把自己的脚印弄乱,再涉水过河。不料河水湍急,竟一下把他冲下二三十米远,好不容易才爬上对岸,被前来寻找的骑兵发现,把他扶回五师。
五师政委谭震林见他伤势严重,赶紧叫医生给他上了药,随即派人将他送往总部医院。
郭鹏到医院后,贺龙、萧克、关向应等都赶到医院看望,见他全身被打了大小7个窟窿,最大的一个又恰在小肚子的左后侧,牵扯得全身的旧伤口也一齐发作,浑身疼痛异常。
贺龙与关向应商定选派6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战士专门给郭鹏抬担架,一定要把他抬出草地。
草地的天气变化无常,时而一阵大雨,时而一阵冰雹,郭鹏身上虽搭着雨布,但衣服还是浇得透湿,伤口越来越痛。贺龙安慰他说:“郭鹏,你再坚持一下,一会儿你到贺彪那里去,跟他一起行军好一些。”
贺彪当时是四师卫生部部长,对待伤病员很用心。郭鹏到四师卫生部的当天下午,贺彪和潘秉山医生便给他检查伤口。经检查、鉴定,肯定枪弹穿过了胯骨,距腹部仅差毫厘。幸喜腹部未被洞穿,淤血才没有注入腹内,保住了生命。
但体内的枪弹正在不断氧化,毒害它周围的血肉,再过几天腹壁就会发炎、腐烂,一旦烂穿腹壁,就要危及生命。因此,贺彪决定立即手术,把枪弹取出。但当时既无麻药,又无手术刀,病人身体又特别虚弱,手术的困难和风险都很大。
贺彪和潘医生当机立断,决定向五师借点“寒冷麻药”凑合一下,没有手术刀剪,就找来一把刺刀,一把刀剪,一把陶挫磨一磨作代用品。贺彪与潘医生向郭鹏讲明了手术的困难。郭鹏坚毅地回答:“怕什么,我又不是头一次开刀!”
枪弹终于取了出来,但骨头碎了,渣滓很多,必须用锉锉平,用刺刀刮干净,否则还会发炎化脓。刮骨开始了,只听得骨头咯吱咯吱响,痛得郭鹏汗如雨下,但他咬紧牙关,拼命忍受,使手术得以顺利完成。贺龙赶来看望,一手握着潘医生,一手握着郭鹏说:“神医!神医!硬汉!硬汉!三国时关公刮骨疗毒,被传为千古美谈,当今郭鹏草地开刀,也会在红军中传为佳话。”
6个担架员抬着郭鹏过草地,他们忍饥挨饿,艰难跋涉,进到水草地,更是受了人世绝无仅有的大苦。事隔几十年后,一提起过草地的事,郭鹏就感慨万千:“要是没有党,没有贺总,没有贺彪和潘医生,还有那抬了我几十天的6位同志,要是没有他们的心和血,没有他们的汗和力,一个带了重伤的人,怎么能活着走过那普通人无法走过的穷荒大水草地?人们常用‘亲如手足’几个字来形容兄弟之间的情谊,可是,倘不是生活在革命的洪炉里,你又怎么能够真正感受到那藏在这几个字背后的实际内容呢!”
进军新疆把红旗直插昆仑山
1949年10月中旬,根据中共中央军委指示精神,第一野战军党委决定,由王震率领一野第一兵团的二、六两军进军新疆。六军进驻北疆,迅速接管迪化;二军向南疆挺进,沿古丝绸之路西行,把红旗直插昆仑山。
1949年10月12日,郭鹏率领二军主力从酒泉出发西进。几十面红色战旗迎风飘扬,几百辆汽车首尾衔接,上万人齐声欢唱。郭鹏也情不自禁地高吟王震在河西走廊追击战时所写的“白雪照祁连,乌云盖山巅;草原秋风狂,凯歌进新疆”的诗句。
10月中旬,郭鹏率领二军主力到达焉耆,进军南疆抵达帕米尔高原清梨的任务还只完成了一半,距南疆中心城市布喀什还有千余千米,而400多部汽车已有1/3以上因过于破旧不能继续使用,剩下的2/3要开回去接运第二梯队。
为了尽快解放受苦群众,完成进军任务,郭鹏和二军党委决定徒步前进。当地群众热情为部队借来帐篷,找来向导,送来足够吃到轮台的蔬菜和肉食。3天以后,二军官兵背上武器、背包和水,毅然走进了茫茫无际的大戈壁。
在库车以西的阿克塔什山上,郭鹏乘车赶上了行进中的部队,他让司机停车将几个病员送上车,自己下车插到部队中同战士们一道步行,并和战士们进行爬山比赛,以鼓舞士气。当他们走过那条九曲十八拐的盘道登上山顶时,看到石壁上有一条粉笔写的标语:“戈壁大,大不过我们的脚掌;天山高,高不过我们的鞋底。”大家不禁会心大笑。
12月1日,郭鹏、王恩茂率领二军主力部队,在夹道欢呼的人山人海中,在狂欢的歌舞和喇叭声中,进入了南疆首府喀什城。不久,又派附一个团,横穿前人从未通过的塔克拉马干,进驻更为偏远的南疆重镇和田。同时派出边防部队,翻越冰山霄岭,直抵边境线,把红旗插上了昆仑山。至此,广阔的南疆土地上,驱散了几千年的寒冷和黑暗,洒满了灿烂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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