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7-07-11编辑:梓岚
官渡之战,袁绍与其子袁谭等仅以八百骑渡河,失败之惨可想而知。曹操追之不及,尽收其辎重、图书、珍宝,尽坑其降者。冀州诸郡大多举城降操。袁绍的重要谋臣沮授被曹军抓获,操赦而厚待,然后因其谋归袁绍而杀之。袁绍回到邺城,因战败而气极,把提过正确建议的田丰也杀了.从此兵少了,敢言之士、智谋之士也没了,袁绍力量大大削弱,完全失去了昔日的优势。
曹操并没有因此而麻痹,他完全明白,袁氏父子尚有能力反扑,刘表、孙策亦在窥视许昌,南北受敌的局面依然存在。因此,他再一次陷入如何用兵的思虑中。
先是考虑伐孙策。史载,曹操与袁绍相拒官渡时,孙策曾谋袭许、迎汉帝,未发而被仇人射杀。时,曹操得知孙策死,想乘丧伐之。侍御史张紘(本为孙策派遣到许献方物的,被拜为侍御史〉对操说乘人之丧,既非古义,若其不克,成仇弃好,不如因而厚之。”曹操觉得张紘说得有道理,于是表举孙策之弟孙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并以张紘为会稽东部都尉。同时表征孙权之豫章太守华歆到许为议郎,参司空军事。
次是谋划击刘表。建安六年(公元201年)三月,曹操“以袁绍新破,欲以其间击刘表”。史载,刘表攻长沙太守张羡,连年不下。张羡曾向曹操求救,曹操因与袁绍相拒而未救,羡病死,长沙复立其子张怿,刘表攻怿及零陵、桂阳,皆平之,于是“刘表地方数千里,带甲十余万,遂不供职贡,郊祀天地,居处服用,僭拟乘舆焉。”现在正可以乘间以援长沙之名南击僭越之臣刘表。荀或等不同意,认为主要威胁依然是北方袁绍。
荀或对操说今绍败,其众离心,宜乘其困,遂定之;而背兖、豫,远师江、汉,若绍收其余烬,乘虚以出人后,则公事去矣。”无疑,荀或的意见非常正确,如果不乘袁绍兵力未复,士气未振之时将其一举消灭,一旦重振,则后果不堪设想。曹操有此优点,一经谋臣点拨,立即醒悟,于是取消了南击刘表的打算,并开始了再征袁绍的准备。
第一,建安六年四月,曹操再次北上,扬兵河上,击袁绍仓亭军,大破之。曹操把袁绍军赶离黄河一线;第二,九月还许后,乘间连做两件兵事,解除了再次北上的后顾之忧,一是自击刘备、共都于汝南,刘备闻风丧胆,投奔荆州刘表,共都等部溃散;二是遣夏侯渊、张辽围昌豨于东海,
数月,张辽单身上三公山,入昌豨家说曹操神武,昌豨随张辽降操。第三,休整部队,体恤战死。建安七年(公元202年)正月,曹操把军队带回老家谦体整。曹操回到家乡,看到因为连年战乱,人民死亡、土田荒芜的残破情景,因发《军谁令》:
吾起义兵,为天下除暴乱。旧土人民,死丧略尽,国中终曰行,不见所识,使吾凄怆伤怀。其举义兵已来,将士绝无后者,求其亲戚以后之,授土田,官给耕牛,置学师以教之。为存者立庙,使祀其先人,魂而有灵,吾百年之后何恨哉!
即景而感,有感而伤,曹操此令绝非虚情假意,而应该是其真实感情的流露。
操军在谯经过一段休整,然后西返至浚仪(今开封),开治睢阳渠,以通粮道。同时遣使以太牢祀桥玄。然后,随即又把军队幵到官渡。
1、各个击破,援谭击尚
建安七年夏五月,袁绍病死。绍自军败发病,至此呕血而亡。死前未能及时确定继承人。史载,“绍爱少子尚,貌美,欲以为后而未显。审配、逢纪与辛评、郭图争权,配、纪与尚比,评、图与谭比众以谭长,欲立之。配等恐谭立而评等为己害,缘绍素意,乃奉尚代绍位。”袁尚为大将军、冀州牧。袁谭只好自称车骑将军,出镇黎阳。袁尚怕袁谭兵强为难,“少与其兵,而使逢纪随之。
谭求益兵,审配等又议不与。谭怒,杀逢纪。”兄弟矛盾日益加深。九月,曹操渡河攻袁谭,谭告急袁尚,尚率兵助谭。自九月至第二年三月,曹操大战袁谭、袁尚于黎阳,最后谭、尚败退还邺。谭、尚败退之后,诸将欲乘胜追击,曹操头脑冷静,欲待其变而攻之。
郭嘉更知袁氏内部状况,劝操待变,对操说,袁绍爱此h子,生前没有定下立谁,现在郭图、逢纪等分别为谭、尚的谋臣,必交斗其间,他们回军之后必将分裂,“急之则相持,缓之而后争心生,不如南向荆州若征刘表者,以待其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定也”。曹操最善示假,而且屡屡得手。他称赞并采纳了郭嘉的计谋,遂示以南征刘表的假象,建安八年五月率军还许,然后大张旗鼓“南征”。果如曹操、郭嘉所料,不久,袁氏兄弟反目,袁谭攻袁尚,谭败,兵还南皮(今县);袁尚率兵攻谭,谭又败,奔平原(今县)。谭不懂得“唇亡齿寒”、“兄弟阋于墙”的严重后果,竟遣辛评之弟辛毗向曹操求救。
时,操已耀兵南下,军驻西平(治今河南西平西)。辛毗至西平见操,转达袁谭求救之意。因为军已南向,群下多以为刘表强,袁氏兄弟不足忧,应该先平刘表。荀攸则支持曹操、郭嘉之预谋,认为应该乘乱而取河北。荀攸做了两方面的分析,一是认为刘表虽强但不可怕,“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二是指出袁氏仍有势力,如果“兄弟和睦以守其成业,则天下之难未息也。今兄弟构恶,此势不两全,及其乱而取之,此时不可失也”。辛毗实际也完全站在曹操的立场上,指出“四方之寇,莫大于河北”,劝操取河北,“河北平,则六军盛而天下震”。
既为人谋,又是天赐良机。曹操应袁谭之请救谭,十月至黎阳。袁尚得知曹操又一次渡河,遂解平原之围而返回邺城。尚将吕旷、高翔降操。二将既已降操,而袁谭暗地里又刻将军印给吕旷、高翔,由此曹操更知袁谭并非真心归降,但为了安定他,让其兄弟互斗到底,竟为儿子曹整聘谭女为妻。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正月,曹操为征袁尚,渡过黄河,截断淇水,使其东北流,注人白沟(今卫河),以通粮道。三月,袁尚再攻袁谭于平原,留其将审配、苏由守邺。苏由欲为曹操内应,谋泄,逃出邺城投奔了曹操。曹操进军至洹水(今安阳河),继而至邺,先是堆土为山,掘地道围城。四月,为了扫清外围,解除攻邺的后顾之忧曹操留曹洪攻邺,自己率兵收拾了邺城附近袁尚的诸多小股势力,并重赏易阳令韩范、涉长梁岐等举县降者,赐爵关内侯,拜黑山军帅张燕为平北将军。五月,又毁土山、地道,开凿水沟,引漳水灌城。史载,曹操凿堑周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p#分页标题#e#
配望见,笑而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引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七月,袁尚还救邺。尚兵即至,诸将皆以为“此归师,人自为战,不如避之'诸将大概只记得兵法有云“归师勿遏”,而不善分析具体情况。操则不同,他对大家说,如果袁尚从大道来,当避之;如果循西山而来,正可以把他捉住。
结果,袁尚循西山而来,离邺十七里,临滏水为营,试图内外相应。曹操将其击败。袁尚遣使求降,操不答应,尚乘夜逃奔,操追而围之,尚将马延、张觊等临阵降,尚逃亡中山(今河北定县)。操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缓节钺及衣物。城内人心大散,尽管审配死守,并不断给将士鼓气,但大局终难挽回,结果他的侄子、东门校尉审荣打开城门,让操兵进城,操生擒审配。
曹操进驻邺城后,做了四件事:第一,斩杀审配。操兵生擒审配,引见操,操爱其才,不想杀他,故意给审配个台阶下,对审配说,我围城的时候,城内发射弓箭为什么那么多?配说,我还恨其太少了呢!操说,你忠于袁氏,不得不那样。配意气壮烈,不领其情,始终不说一句软话,又加辛毗等人在旁为审配杀其兄辛评全家而号哭不已,曹操只好将审配杀。
第二,抚慰袁家。前曾述及,曹操与袁绍本是少年朋友,飞鹰走狗,不知共同玩过多少恶作剧。后来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现在,他把袁绍打败了,气死了,而且把袁绍的儿子也打跑了,占了袁氏的老巢邺城,应该是气使颐指、得意洋洋的时候,但他没有露出喜色,而是做了另外的一番表演。他亲到袁绍墓上进行祭奠,“哭之流涕”,并“慰劳绍妻,还其家人宝物,赐杂缯絮”,还让公家负责供给袁氏家人食粮。
自古论者对此多有讥评,如晋人孙盛说绍因世艰危,遂怀逆谋,上议神器,下干国纪。荐社污宅,古之制也,而乃尽哀于逆臣之冢,加思于饕餮之室,为政之道,于斯踬矣。夫匿怨友人,前哲所耻,税骖旧馆,义无虚涕,苟道乖好绝,何哭之有!其实,这正是曹操为人的风格,既有重情的一面,但又始终不忘大谋。他要通过自己的表演收河北人心,特别是诸多智士的心。这里正好表现出曹操其人实乃感情与谲诈的结合体。
第三,为子曹丕纳甄氏。曹操平冀州,曹丕从征至邺。曹丕《典论•内诫》说,“上(指操)定冀州屯邺,舍绍之第。余亲涉其庭,登其堂,游其阁,寝其房。栋宇未堕,陛除自若。”据《三国志•魏书•甄后传》记,建安中,袁绍为次子袁熙娶甄氏,袁熙出为幽州刺史,甄氏留邺侍奉婆婆刘氏,及冀州平,曹丕纳甄氏于邺。据此,是曹丕自娶甄氏。当时,曹丕只有十八岁,且操亦在邺,如此大事不可能不经曹操同意。因此,
所记当更近事实。《魏略》说:“及邺城破,绍妻及后(指甄氏)共坐皇堂上。文帝(曹丕)入绍舍,见绍妻及后,后怖,以头伏姑膝上,绍妻两手自搏。文帝谓曰:‘刘夫人云何如此?令新妇举头!’姑乃捧后令仰,文帝就视,见其颜色非凡,称叹之。太祖(操)闻其意,遂为迎取。”所以说此一记载更近事实,因为它比较合情合理。
第四,蠲免河北租賦。史载,曹操在邺下了两道命令,其一是免除当年租賦,令曰河北罹袁氏之难,其令无出今年租賦!”其二是重豪强兼并之法,规定“其收田租亩四升,户出絹二匹、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郡国守相明检察之,无令强民有所隐藏,而弱民兼赋也。”诸此,甚得人民欢迎,“百姓喜悦”。
2、自执桴鼓振军威,击斩袁谭
曹操击走袁尚,军屯邺城,始以邺为大本营而着力经营。建安九年九月,自领冀州牧。曹操自领冀州牧的同时,为了表示一种姿态,除仍兼统豫州外,让出兖州牧一职。当时,政自操出,或领或让,甚或让而实控,皆由操定,诏封、表荐不过形式而巳。正如胡三省注《资治通鉴》所说,“领则真领,而让非真让也。”
十月,并州刺史高干迫于形势降操,操则为了专力讨伐袁谭而仍然任命高干为并州剌史。
袁谭在曹操围邺的时候,开始认识到联合曹操是一大错误,试图叛离,但伎俩拙劣,不能统筹谋敌,于是径自掠取巳为曹操占有的甘陵(今河北清河)、安平(今河北深县)、勃海(今河北南皮东北)、河间(河北今市)等地。此时,他依然没有考虑兄弟联合的问题,竟在叛操的同时,再攻袁尚于中山。袁尚败,走故安(今河北易县),投靠其二哥、幽州剌史袁熙。袁谭悉收袁尚之众,还屯龙凑(今山东平原南)。至此,袁谭已把自己完全置于孤立无援之地。
高干既巳投降,曹操即可放心对付袁谭。因此,立即给袁谭送去一信,“责以负约,与之绝婚”,送还其女,然后进军。袁谭此时已感到形势严峻,害怕了,于是放弃平原而走保南皮。曹操入平原,略定诸县。建安十年(公元205年)正月,曹操攻袁谭于南皮,小失利,士卒被杀不少。史载,操欲缓攻,参司空军事曹纯劝曹操说今千里蹈敌,进不能克,退必丧威;且县师深人,难以持久。彼胜而骄,我败而惧,以惧敌骄,必可克也。”曹纯的话,坚定了曹操克灭袁谭的决心。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魏书》说,曹操攻谭,从早到中午仍然攻不下来,操“乃自执桴鼓,士卒咸奋,应时破陷”。城破,袁谭败走,操追杀之,并诛其妻子。同时斩杀袁氏父子的老臣郭图等及其妻子。曹操把袁谭杀了,悬首示众,下令说敢哭之者,戮及妻子。”可见,操对袁谭较之攻邺时又狠了许多,这既是他不惜杀人之性所使然,亦是为了杀一儆百,以为降而复叛者戒。
与此同时,他人格的另一面也得到表现。据载,有名李孚者,自称冀州主簿,求见曹操说,现在城中强弱相陵,人心扰乱,应该派一名新降而且为城内人所认识且信得过的人,进城“宣传明教”。操即使孚进城,“告谕吏民,使各安故业,不得相侵,城中乃安”。同时曹操还下了一道《赦袁氏同恶令》,令曰:“其与袁氏同恶者,与之更始。”诸此,都对稳定局势、安定民心起了积极作用。
袁谭消灭了,冀州平定了,这使曹操大为高兴。据《英雄记》说,“曹操于南皮攻袁谭,斩之。操作鼓吹,自称万岁,于马上舞。”的确,对于曹操来说,平定冀州是值得庆贺的大事,因为至少半边天下是可以坐定了。#p#分页标题#e#
3.不畏寒苦,西征高干
在袁谭败亡的同时,其弟袁熙也开始大倒其霉了,为其将焦触、张南所攻,不得已,同袁尚奔走辽西,投靠乌桓。焦触自号幽州刺史,率领诸郡太守和各县令长,并数万之众降操,操矫诏封触等为列侯。不久,故安赵犊、霍奴等杀焦触及涿郡太守,三郡(辽西、辽东、右北平)乌桓逢鲜于辅于矿平(今北京密云东北)。夏四月,黑山军张燕率其众十余万降,曹操矫诏封燕为安国亭侯。八月,操讨杀赵犊、霍奴等。然后渡潞水救旷平,乌桓未战而出塞。
十月,高干听说曹操北讨乌桓,乘机即以并州叛,“执上党太守,举兵守壶关口。(曹操)遣乐进、李典击之,干还守壶关城”。当时与高干相呼应的至少有三股势力,一是河内张晟有众万余人,寇崤、渑间;二是弘农人张琰起兵;三是河东郡掾卫固及中郎将范先等外以请求不要征调太守王邑为名,而内实与高干通谋。曹操甚知,欲要击灭高干,这些小股势力不可小视,必先除之。因此,曹操对荀或说,“关西诸将,外服内贰,张晟寇乱崤、渑,南通刘表,(卫)固等因之,将为深害。当今河东,天下之要地也,君为我举贤才以镇之。”根据荀或的推荐,曹操以西平太守杜畿为河东太守。卫固等与高干、张晟联合攻杜畿,曹操使议郎张既征调关中诸将马腾等,引兵会击张晟等。结果大败卫固、张晟,斩卫固、张琰等首,赦其余党。这样,没有多长的时间,高干便成了孤立之敌。
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正月,曹操亲征高干。高干听说曹操亲征,“乃留其别将守城,走人匈奴,求救于(匈奴)单于,单于不公(操)围壶关三月,拔之。”高干与数骑亡奔荆州,欲投刘表,走到洛河上游,被上洛(今陕西商县)都尉王琰捕杀。并州平,操以陈郡梁习以别部司马领并州剌史。
曹操征高干,正值寒冬,相当艰苦。他在征途中有所感而作《苦寒行》,描述了行军的艰苦,抒发了自己的感慨。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水深桥梁绝,中路正徘徊。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行行日巳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
长诗写得既凄且壮,既实又伤,不失为描写古代战争的绝唱。他写出了特定环境的艰苦,更写出了作者即时即景的感伤,表达了他早成大业而结束战争的期望。“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要想做周公,征讨不臣,实在是不容易啊!
下一节:曹操北征乌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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