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7-08-17编辑:梓岚
司马懿对孟达有过分析,他知道此人唯利是图、反复无常,就算目前看似把他稳定了下来,但倘若自己亲率大军东攻夏口城之后,他觑破襄阳城守备空虚,再在自己背后乘机作乱,又该当如何应付?把求稳求安的希望寄托在他这样一个根本就靠不住的小人身上,也实在是悬得很。
作为大将军,司马懿就算心里对孟达没底,但表面上丝毫不露出来,只是暗暗监控着他,随时准备采取行动。他转过脸来,把幽幽目光深深投向了裴潜,道:“裴君哪,你此番前去援守江陵城,肩上压力实在是不小啊!”
“东吴最难对付的名将就是陆逊,别看他文质彬彬,但率兵打仗非常有手段。”裴潜双眉紧锁,脸上忧色浓浓,“陆逊这厮用兵如神,连西蜀伪帝刘备当年都败殁在了他手下,裴某和他交手,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司马懿看裴潜对付陆逊一点信心都没有,只好鼓励他:“裴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兵诀有云,‘两军相交,不能战则和,不能和则守,不能守则避。’你和夏侯儒到了江陵,切莫出城与他陆逊争锋,只需把他在城池外给本督耐心拖住二三十天的时间,则万事无忧矣!”
“陆逊可算是一个猛将,能否拖得到那么久,我心里有点没底。”裴潜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大都督,裴某只有在此保证拼了死命尽力而为了。”
“裴君,你放心吧,我对江陵城的军力配备是心里有数的,坚守两个月不会有问题。”司马懿郑重言道,“依本督之见:一来江陵城原有士卒二万人,且又墙坚门厚、粮械完备、易守难攻;二来陆逊虽有三万五千精兵而远离根本,不宜久拖虚耗。所以,你一定能撑到最后关头的。”
听了司马懿如此分析,裴潜还是忧心忡忡,对于是否能守住江陵城没有把握,他脸上的神情始终振奋不起来:“裴某最忧虑的是万一孙权派兵前来增援陆逊。”
司马懿心想,要说服裴潜去救援江陵可真不容易,他的顾虑太多了,一点必胜的信心都没有,但此事又必须得他去不可。“这一点,你倒不必过于担忧。本督可以指着城外汉水为誓,向你保证:孙权是绝对不会调兵前来增援陆逊的。”司马懿将手一挥,喊他近前,起身俯过去向他侃侃而道,“本督为何将你单独留下?便是要给你细细解析一番。你可能没有看出来,其实孙权这一次实施‘东西交击、两面齐攻’之计,在兵力调配部署上从一开始就存有明显的私心杂念。
“陆逊自从在夷陵之战火烧连营击败刘备大军后,他的名望达到了顶峰,在江东已经是人所共知的名将。一个将军功高震主,孙权也是忌惮的。所以,这次其实是孙权故意给陆逊出的难题,他此番让诸葛瑾所掌的兵力远远多于陆逊,逼得陆逊只有以较少的兵力来啃江陵城这块‘硬骨头’,塞给了他一个进退两难的窘境。若是此仗胜了,不消说陆逊也一定会胜得相当艰难,其战果也不会十分耀眼;若是此仗败了,则陆逊威名遭损、声望暴跌,其实正是孙权心底暗暗称快之事。孙权既存着这样的心思,你说他还会派兵增援陆逊,为陆逊的累累战绩再度‘锦上添花’吗?”
司马懿心想,这其实是天下所有君主的通病,对于有才能的人既要用更要防,曹魏是这样,东吴也是这样——个个都是嫉人之功而抑之以权,对有才有能的属下往往是明防暗制、掣肘有加!倘若那孙权以刚健中正之度而决断大计,放手任用陆逊,如当年夷陵之战时一般倾心待他,大胆拨给他五六万精兵,令诸葛瑾自东面仅以二万步骑进攻沔阳而策应陆逊,则陆逊兵强势锐定能一举拿下江陵而长驱北上,那才是我大魏最为可虑的严重危局!
司马懿算得上是对人性了如指掌,对君王的心思也摸得很透,他这才能将每件事情分析得清清楚楚,至少孙权因己一念之私而弃此大计不用,实乃大魏之万幸也!就凭这一点,司马懿已然洞察出孙权虽为一代枭雄而终究难成帝业的“症结”之所在了——他和曹操当年忌惮我司马懿一样,也深深地忌惮着他那帐下第一儒将陆逊!
司马懿如此详尽地说明了此事的可行性,裴潜总算是心服口服了,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便向司马懿抱拳而道:“裴某在此多谢司马大都督的这一番指教释惑了!这样吧,江陵城如今形势危急,裴某不敢再作滞留,不如就此告辞,与夏侯儒将军一道火速赶赴那里善加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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