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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和三个女人发生过联系?

时间:2017-03-16编辑:历史狂流

读中国古典历史演义和英雄故事,一开始总觉得那些英雄们都是独身主义者,但是到后来往往又会无端跳出许多英雄后代,让人不免大跌眼镜。我这里不想探讨其中原因,而是以此证明《水浒传》中尽管有许多英雄没有被提及家室,后来也没有后代出现在作品中,但他们也绝非独身主义者,很可能一个个都是儿孙满堂甚至妻妾成群。不过,其中至少有三个人物可以肯定是独身的。他们是公孙胜、鲁智深和武松。公孙胜是道行高深的道士自然不能娶妻,鲁达是出家的和尚,他虽然是个花和尚,但就其性格来说,他的花只花在喝酒吃肉上,绝不可能花在女色上。他们的独身是在清规戒律约束下不得不然,唯有武松虽说是行者装扮,但只不过是临时借来的一幅行头,随时都可以脱掉恢复世俗百姓的身份。然而他终其一生都没有脱下这副行头,可见他是自觉地要将头陀进行到底的,坚决地要奉行独身主义的。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武松成为了一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的呢?我以为应该与三个女人有关。

在武松的生活中曾经与三个女人发生过联系,这三个女人分别是潘金莲、孙二娘和玉兰。

第一个与武松发生过联系,甚至“亲密接触”的是武松的嫂子潘金莲。说“亲密接触”当然纯属调侃,不过,曾同住一个屋,同吃一桌饭却是不假。并且在哥嫂家里居住的那些日子里,耳中还听到过嫂子不少挑逗的话,眼中看到过嫂子媚眼轻抛、酥胸半露,甚至还被嫂子捏了一下肩膀(这算是一次亲密接触吧)。我们无法推知潘金莲的这些举动是否曾在武松的内心深处荡起过一丝涟漪,但在表面上武松则是由不动声色到反感到最终暴怒。以致潘金莲想要与武松同饮一杯酒时被武松将酒泼在地上,还推了她一跤。至此,潘金莲在武松心中由敬重变成了鄙视,叔嫂关系也彻底破裂。只是碍于哥哥,武松自不能将嫂子如何,唯有自己搬出家门。也许正是有了这样的“情感基础”,才会让武松后来得知潘金莲谋杀亲夫后杀嫂报仇没有丝毫的怜惜和犹豫。且看:

“那妇人见势头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刀去胸前只一剜……”

武松与潘金莲的第二次“亲密接触”竟是如此结果!面对这样血腥场面,武松的内心恐怕除了复仇的快感外,尽管没有厌弃天下所有女人,起码会产生这样的念头:貌美如花的女人说不定真的心如蛇蝎啊!

第二个与武松“亲密接触”的女人是母夜叉孙二娘。这个孙二娘长相如何,作者并未交代(指金评本),然从其外号上一定无人往美貌处联想。作者虽未写其容貌,但对其穿着打扮倒有一番精彩描写:“露出绿纱衫儿,头上黄烘烘插着一头钗鐶,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系着一条鲜红生绡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主腰,上面一色金钮。”对此,金圣叹评曰:“常言美人之美,乃在或远或近之间。今写此妇人,既远近皆详矣,乃觉眼前心上,如逢鬼母,何也?”此问若让今人回答,定曰:“女土豪也。”想那武松乍见这位花枝招展的鬼母土豪心中必定暗自好笑,但因对方不过一荒村野店的老板娘,也未将其放在心上。然而通过对孙二娘的言行举止的观察及包子馅里的异状,竟发现此妇绝非等闲,于是偷偷将放有蒙汗药的酒水泼掉,随着被麻倒的官差一起倒地以见机行事。这样便有了武松与孙二娘之间的“亲密接触”。且看小说的描写:

“看这两个汉子扛抬武松,哪里扛得动,直挺挺在地下,却似有千百斤重的。只听得妇人喝道:‘你这鸟男女,只会吃饭吃酒,全没些用,直要老娘亲自动手。这个鸟大汉,却也会戏弄老娘,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做水牛肉卖。扛进去,先开剥这厮用。’听他一头说,一头想是脱那绿纱衫儿,解了红绡裙子,赤膊着便来把武松轻轻提将起来。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把两只手一拘拘将拢来,当胸前搂住;却把两只腿往那妇人下半截只一挟,压在妇人身上……”

读这段妙文,我们至少可以获得三点信息:一是这个店真是一个拿人肉当牛肉卖的黑店。这桩买卖实在是堂堂文明古国为人类商业史填补了一项空白。而孙二娘的徒子徒孙们以猪肉充牛肉的行径倒不如祖宗来的爽利,落入了末流。当然,孙二娘的买卖与晚清陈康祺在其《郎潜纪闻》中所载的“同治三、四年,皖南到处食人,人肉始卖三十文,后增至一百二十文一斤”实在不是一个档次。我们的历史和经济竟以如此方式进步,当真让人无语。不知那些宣扬东方文化救世界的国学家们对此该如何解说。二是孙二娘真是够女汉子够前卫也。她不仅力气非两个一般的汉子所能望其项背,而且其赤膊上阵的豪爽同样不亚于真汉子,更令那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现代脱星和车模们自愧不如。三是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另一个武松。如果说在与潘金莲“亲密接触”时的武松是一个刻板的循规蹈矩的武松,一个大义凛然的武松,一个出离愤怒的武松,一个复仇者武松,一个颇具儒家庙堂文化色彩的武松,那么,此时的武松则是一个举止轻佻的武松,一个懂得诙谐幽默的武松,一个江湖的武松,一个市井的武松,一个“妙人”(金圣叹语)武松。前者让人敬之畏之远之,后者让人亲之喜之近之。

武松与孙二娘的接触过程充满喜剧色彩,也注定了结局必定以喜剧的形式收场。于是他们不打不相识,由打而成了兄弟。

我想,在武松的心中,孙二娘一定只能做兄弟的。做兄弟可以在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在一起上阵杀敌并肩战斗。即便兄弟失和,不过明枪明箭地打上一架。倘若是做夫妻,需要日夕相随,寤寐相伴,要是哪一天夫妻反目,说不定在睡梦中就会被大卸八块,再剁吧剁吧做成人肉包子。这样的事,只要想一想,都有可能让武松头大如斗,汗流浃背。不知武松是否曾为张青兄弟暗中捏过一把冷汗?

尽管这两个女人一定让武松只要想起就会心惊肉跳,但她们毕竟都是别人的老婆,不至于完全断了武松娶妻生子的念头。真正使武松对女人感到绝望的还是张都监家的使女玉兰。

话说张都监为替蒋门神报仇,假意将武松请到府中饮酒,席上安排玉兰又是为武松弹琴唱曲,又是给武松殷勤斟酒,并且当场将玉兰许配给了武松。武松虽然口中谦让推辞,内心其实一百二十个满意。想那玉兰不仅相貌美丽,温柔可人,而且还是一位文艺女青年,有这样一个女子相伴终生岂不美煞人也。武松实在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以至酒宴过后还激动得难以入睡,还要到后院舞上一阵枪棒。所以当他听到有人大喊捉贼时,他立马想到的是张都监“把花枝也似个女儿许我”,于是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提起哨棒赶去捉贼。小说中用“献勤”二字活画出了武松当时的那种坐稳了奴才急于建功的心态。而玉兰的指点更让武松不疑有他,却不料堕入奸计,捉贼人反被当贼捉了。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发现上当受骗的武松是何等的一腔怒火、满腹悲愤。被奸官欺骗尚且罢了,然内心已经视为妻子的玉兰竟然在温婉的外表下也包藏着一颗蛇蝎之心。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武松的锋利的弯刀砍向玉兰的头颅的时候,他对于女人的仅存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奴才不可当,女人不可信,还是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行者来得痛快!